问

《黄粱美“梦”》

何九华Ⅹ尚九熙

 

人物ooc，慎入

 

请勿上升真人

 

01

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9:56分，尚九熙打开了网易云，点进了熟悉的那个头像，最近一周的的听歌排行出现了几首他以前不怎么喜欢的曲调，尚九熙心里有点慌，他是个矛盾的人，他一边想着何九华最好平平安安过好一生，又怕他和别人开始新的生活。

 

尚九熙的记性很差，他不是很记得自己二十岁之前的生活了，家里的亲戚总是会怀念以前在老家的日子，偶尔会谈到他的小时候，他就无比手足无措，只能尴尬的回答“是吗？”亲戚的脸上会流露出遗憾的神色，这种神色会困扰着他，心里下意识的会觉得愧疚。于是下次再有人问起时，他就会说自己记得，并顺着编下去。

 

如果一个人的记忆自己也不是很清楚，那么他的记忆就可以被篡改。

 

亲戚的脸上就会露出满足的神色，尚九熙才会放下心来，他觉得自己摆脱了悲哀的情绪，却又不得不为这种悲哀的情绪来买单。

 

自相矛盾这个词，好像从一生下来就与他有着不清不楚的缘分。

 

02

人与人之间相互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，很少会有人与世界有屏障，那究竟是世界孤立了这个人，还是这个人无心融入世界。

 

之所以会认识何九华是源于一场意外，尽管尚九熙觉得那是世界强塞给他的礼物，让他耿耿于怀的陈年憾事。

 

尚九熙已经不年轻了，他三十五岁了，正常男人的三十五岁已经结婚生子了，每天应该为孩子的未来而努力工作的，就连他认识的搞艺术的朋友里，都很少有单着的了，朋友都调笑他，实在没有女朋友了，找个男朋友也行啊。

 

为什么非要再找个伴侣，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人陪自己度过接下来暗无天日，痛苦不堪的日子呢？尚九熙想不明白，再怎么爱的人，总会有感情褪去的那天，感情褪去之后还能剩下什么呢？

 

何九华以前经常会撑着脑袋看着他，说，尚九熙，我觉得我怎么总是抓不住你呢。

 

尚九熙会极轻佻的抬眉毛：昨天晚上拿手铐把我铐在床上的人是谁？

 

年轻好像总是与女人和性事挂钩，可正值大好时光的男孩女孩似乎总是以男人（女人）性事为荣。

 

03

尚九熙其实也与世界和平共处过一段时间，当然了，是他平静的接受了世界的馈赠，世界是不会顾及他的感受的，它是平等的，亦是自私的。

 

午夜场的电影其实除了冷清就只剩下困意，尚九熙看完电影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，前台小妹卸了妆，强撑着睡意跟他说欢迎下次惠顾。

 

街道很安静，野猫野狗都睡了，可能飘荡的野鬼都找到归宿了，抬头一看月亮都不愿意熬这么晚的夜，还顺便带走了星星。

 

月黑风高杀人夜。

 

疼痛是一瞬间的事，从后腰蔓延至全身，一开始尚九熙只是觉得惊讶，尖锐的物体刺进了他的身体，又拔出来，剧烈的疼痛便袭击了人的感官，全身上下似乎只有疼痛的地方还是雀跃的活着了，他躺在了地上，耳畔传来了尖叫声，他想开口说话，甚至还想笑出声安慰惊慌失措的女人，可太疼了，疼的呼吸都宛若是在凌迟割肉。

 

原来疼晕过去是真的，电视剧诚不欺人也。

 

04

尚九熙又梦到了何九华，与往常不一样的是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，这可不容易，很少有人分的清梦境和现实。

 

何九华穿着西装坐在台阶上，往后梳着的头发有几根不听话的耷拉到了额头前，尚九熙站在他身后，他是这么多年来这么清楚再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何九华，上一次见面是很久以前了，是多久以前也不记得了，他那天背着画板从著名的夜店一条街穿过，冥冥之中天注定，何九华经常开的那台车停在了前面，尚九熙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来呢，那台车他开了两年，车牌是他亲自选的，何九华不再像以前那样西装革履，反而穿了件休闲卫衣，头发没有再用发胶固定是后梳的状态，年轻了不少，是因为身边那个瘦瘦高高的小男孩吧。

 

那年尚九熙三十岁，距离他和何九华分手过去了六年。

 

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回到他们分手的这一天，何九华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站在身后，侧过身来示意他过去，尚九熙存放记忆的盒子突然被打开，他们分手那天，好像就是这样的情形。

 

05

不知道谁说的话，当你梦到一个人三次时，证明那个人正在放弃你。

 

可还有一句话是，当你做梦梦到一个人时，那个人也在想你。

 

尚九熙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是很长情的人，例如他和何九华分手，可以快速的适应一个人生活，好像很多时候，他都是最先从情绪中走出来的人，永远显得那么不近人情。

 

尚九熙以为他们会重新上演一遍当年的场景，尚九熙坐在何九华身旁，脑海里开始回忆他们那天到底说了什么，可何九华并没有说话，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。

 

晚六点街上的路灯会准时亮起，一盏接一盏，他们年轻的时候最无聊的时候两个人都喜欢这样看，等太阳下山，街灯亮起。

 

“一天中的黄昏是我认为最美的时候，我觉得应该和最爱的人来看。”何九华撑着脸，不看他嘴里说的最美的黄昏却一直看着尚九熙。

 

“那你看我做什么。”尚九熙有时候真想掰开何九华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。

 

“我现在觉得，一天中最好的时候，是你站在我最喜欢的景色里的时候。”

 

你看，这个人说起情话来总是一套一套的，嘴皮子利索的好像这些骚话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。

 

06

“我已经很久没和你这样坐下来了。”何九华转过头来对他笑了笑。

 

尚九熙有些诧异的看着他，这样的话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，他们应该争吵。

 

也许这个梦，是按照他自己心底所想幻化出来的吧，尚九熙想。

 

这个世界光怪陆离，故弄玄虚，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，也无须有人告诉你答案，带有疑问的活着不好吗？

 

“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样子。”

 

07

尚九熙那年还是个大学生，空余时间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兼职。

 

大学的生活是表面的自由，处处透露着繁琐。

 

何九华和他不是在一个校区的，那天的相遇也要多谢何九华的女友。

 

“你们这里买酒吗？”

 

刚好是一天客流量最少的时候，尚九熙坐在柜台后面休息，何九华的脚步声音放的很轻，尚九熙直到人到了面前才有所察觉。

 

“先生，不好意思，本店不出售酒水，您要不去隔壁便利店看看？”

 

“不了，给我来杯蓝莓奶茶。”

 

于是何九华坐在窗边喝了一下午的蓝莓奶茶，尚九熙一直留意着他那个座位，下午四点，客人多了起来，尚九熙和两个小姑娘都忙的团团转，何九华突然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，尚九熙没有时间管这么多，每个活着的人都有不同的苦衷和烦恼，如果关心每个人的生活，那他该多忙碌。

 

校门口传来了打闹的声音，店里的客人都围了过去看热闹，尚九熙本应不该插手的，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催促着他过去多管闲事。

 

何九华的身体应该不错，被他按在身下锤的男孩子想翻身都没力气翻，那些围观着就站在那里，一个也不敢上去拦，有的甚至掏出了手机来拍照，那个一直在哭着劝架的女孩子应该是何九华的女朋友，这样的情形，很常见，无非就是有一方出轨，看来何九华是被绿的那个。

 

这就是他们最初认识的样子，一个刚失恋，一个闲散漠视人间，都不是最好的样子，怎么会有一个好的结局。

 

08

“不是美好的事情不至于记得这么清楚。”尚九熙对他道“因为这些回忆，会给你添很多麻烦，人应该忘记一些事情，我希望你忘记。”

 

因为我也没什么好值得你留恋的。

 

何九华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根烟:“你忘吧，我替你记着。”

 

“你记不住的，人类的记忆都不是相同的，也许你看的并不是你看到的。”尚九熙淡淡的说。

 

很多事情就像他现在在做的这个梦一样，只有他知道，也只有他会记得。

 

09

老实说，尚九熙对自己的性取向从来不是很在意，是男是女，有什么关系呢，这个人总是要出现的，他能做的就是等。

 

何九华是个直男，安慰女孩只会说说多喝热水的那种。

 

当尚九熙意识到何九华在追自己的自己的时候，只觉得这个人幼稚的可爱，拙劣的追求手段，自以为是的以为掩饰的很好，可掩饰不了看向尚九熙的眼神，认真而热烈。

 

那是尚九熙第一次看到那种眼神。

 

所以当尚九熙主动吻向何九华的时候，何九华瞪大了双眼然后跑掉了，尚九熙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，心想自己是不是猜错了，可何九华又返了上来，死机的大脑又重新开机了，转的还挺快。

 

“能不能再来一次？”

 

“什么？”

 

这一次，是何九华亲了尚九熙的脸。

 

尚九熙曾经也问过何九华，为什么是他，难道爱情这种东西真的能让人改变自己的性向？

 

何九华那边半天没动静，过了一会不知道在哪找了一句话发过来。

 

“爱丽丝第一次在仙境的时候跟疯帽子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疯帽子问她为什么，然后爱丽丝说:“因为乌鸦长得像写字台。”接着，爱丽丝就没再回答了，因为……乌鸦像写字台，就是没有理由的，就像她喜欢疯帽子，没有理由。”

 

10

不知道从哪来了风，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，天地忽变，梦境从美好的夜色变成了一片混沌，旋转，扭曲着。

 

何九华还是坐在地上，他一字一句的说:“很庆幸能够再梦到你。”

 

唇间的温度是真实的，仅那一刻，何九华随风而去。

 

尚九熙被一双手扯着离开了梦境，眼前是白色灯，耳边传来机器的滴滴声，

 

“何九华。”他轻声说出了他的名字。

 

有些不敢遗忘的名字，一旦说出来了，就是要彻底忘掉了吧。

 

从头再来这句话从来没有人真正做到吧，很多人能够真正做到的就是在彼此折磨的时候放开了手，在往后余生的日子里，能够保持足够美好的回忆。

 

散场是难免的，你足够尽兴了就好。